图片来源:Indigital “我时常想到Diana Vreeland,又或者说,并不一定是她,而是那种对时尚的执着与迷恋,以及这种迷恋带来的愉悦与痛苦,”Marc Jacobs说。“这些事不该是草率或随意的,我喜欢看到女人一丝不苟地精心穿着打扮。” 我前往Marc位于纽约的工作室,和他聊聊他的2015秋季系列——一如既往地与前一季截然不同。 图片来源:Indigital 一来到Marc的工作室,我就问他这一季的灵感源自何处;他的商业伙伴Robert Duffy和他的挚友、顶级造型师KatieGrand也在场。他就这样开始谈起了已故时尚专栏作家、编辑Diana Vreeland,以及他为何会从这位在时尚史上屡屡被夸张讽刺及模仿的女性身上汲取灵感的故事。 图片来源:Indigital “你知道,我现在年龄渐长,再过几个月就要52岁了,”这位曾经混世魔王般的设计师说。“但我看着年轻一代的时尚,它们似乎都一样——对前卫或酷的定义。那是毫无内涵的风格;并没有真正的源头可溯。我看不到这其中有任何叛逆或前卫的元素。它看上去不过是一堆陈词滥调:油光水滑的头发,难以驾驭的鞋,朋克风服饰……凡此种种。” “我只是希望有人——比如某位年轻人——能够拥有那种活力与力量,”他继续说道。“又或者现在没有东西能够激发这种灵感。但‘街头风’或那种关于‘酷’的理念并无新意。这就是我为何会对那些能够发现过去的魅力、又对未来充满好奇的人感兴趣,也是我对Vreeland感兴趣、并由此产生灵感的原因。” 图片来源:Indigital 尽管有实力的设计师通常都会打造出一个标志性的造型——且往往在职业生涯早期就已成型——并不时以此为基准,但Marc Jacobs却总是反其道而行。尤其是他在LouisVuitton的16年里,他的设计概念一直是:变化,惊喜,以及新造型带来的震撼。 “时尚界的现实是,一件红极一时的东西可以转瞬就无人问津,我喜欢这一点,”设计师坦言。“人们常批评我每一季之间的转变太大——我深爱的、赋予我无限灵感的女性设计师Miuccia Prada亦是如此——但这是我热爱时装的一个原因。我喜欢那种奉献和投入——那种对美的执着,让你不得不立即拥有它。然后到下一季又说,‘唔,我才不要穿这么丑的衣服。’我喜欢这其中的任性与无常。” 这种突变有时会和化妆一样简单,因此,Marc希望本季以面部大浓妆和用羊毛脂打理的头发打造出“完美妆容”,来取代上一季的素颜和“凌乱假发”。 图片来源:Indigital “我们一直会对前一季的系列作出回应。上一季的服装灵感都是源自军装和卡通版的军事勋章,”他说。“这一季,我依然想要那份精确感,但要更加一丝不苟、复杂、严谨。” 有人会从这种巴黎式的高度完美中看到一丝Schiaparelli(该品牌的创意总监一职目前虚位以待)的影子。 Marc Jacobs承认他很怀念巴黎,他在那儿为打造LouisVuitton品牌(而不只是设计手袋)工作了16年。 同时,他发展起了自己的同名品牌(在路威酩轩集团的支持下)以及相对便宜的副线品牌Marc by Marc Jacobs。 如今,即便他与Louis Vuitton的关系早已结束,并将Marc by Marc Jacobs交予另一个设计双人组LuellaBartley和KatieHillier打理,但他自己的同名品牌公司依然受到路威酩轩的支持。 他工作室里的工人坐在长桌旁,专注打造那些堪与高定相媲美的细节,这是对他离开纽约的多年岁月的有力证明。 他向我展示了一款用100片薄纱交织而成的短褶裙,上面还绣着水晶;还有看上去如同传统多色菱形花纹或费尔岛图纹式的针织衫,但实际上是绣成的,并用金属环连接固定。 图片来源:Indigital 我让Marc对Diana Vreeland做更多的阐释,后者的巧舌——“粉色是印度的海军蓝”——和她的衣柜一样出名。 他谈到了Vreeland的著作《魅力》(Allure),以及他对书中从俄罗斯芭蕾舞到新出现的整形手术等包罗万象的内容的着迷。 身形苗条、姿态活跃的Jacobs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年轻10岁,但有件事是他决不妥协的。 “社交媒体令我感到惊愕,”他说。“我不明白,它丝毫吸引不了我,电脑也是,用笔记本电脑工作也是。我不会用电子设备去读书。我喜欢带有硬皮封面的书,写在纸上的文字。我喜欢杂志。我不介意随身携带100磅重的杂志,我宁愿这样也不愿从互联网上读它们。我不是那代人,仅此而已。我能明白它的吸引力,只是它吸引不了我。” 为了让他从反社交媒体的长篇大论中转移注意力,我询问了Marc关于这一季时装系列的问题,尤其是一款似乎不属于Vreeland风格的黄色花朵图案裙装;还有那些不带衬里或贴边、轻如羽翼的貂皮大衣。 图片来源:Indigital “这么做一点都不新鲜,”设计师这样评论另一件外套。“这是双面刀片剪裁,60年代就已出现。但我依然觉得它比一进干洗店就四分五裂的激光剪裁或粘合更具现代感。所以你看,如果让我谈论现代感以及对未来的设想,无论何时,我依然会选择双面刀片剪裁。” 我可不想Marc冲我举起他的剪刀,因此请他转而谈谈Vreeland风格舞台布景的制作过程:观众们坐在这位杂志主编公寓的复制品中,模特们走过同样的场景,但去掉了色彩,以单色调演绎。舞台布景涂绘在罩布上,在他近期于纽约军械库艺术中心的时装秀中也有用到。 他将这些服装的色彩形容为“男装”色。受男装灵感启发的灰色系、棕色系和黑色系,并带有一丝“烟熏色”和“乏味的淤泥绿色”。 我看着这位设计师满含激情与耐心地审视工人们逐渐完成一件水晶刺绣外套的手工艺。 “这件衣服也很闪亮,因为色彩已经很乏味了,所以我想做的是为它增添一丝魅力。我想要一切都闪闪发光,”他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用到指甲油、赤铁矿石和大量亮片。而我们眼前没有衣服,是因为所有法国刺绣工坊都在日以继夜地赶工。” 图片来源:Indigital 我试图将两个Marc拼在一起:一个对工作充满激情,另一个则是抱怨着自拍和名流社交圈(他和他的朋友,如Sofia Coppola,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的性情乖戾的老人。似乎正是Diana Vreeland或她的精神,将这两个Marc联系在了一起。 “我一遍遍地阅读Vreeland在Vogue的备忘录,因为那很欢乐,”Marc说。“她真的会称自己的编辑为‘蠢牛’,因为他们做了她前一天让他们做的事。那太过时了!但我喜欢她的大胆放肆。这并不表示她无法做决定。她是个十分有决断力的人。只是第二天又改变了主意。她会对自己先前迷恋的东西感到厌倦,我想时装亦是如此。在亲眼看到前,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一旦你拥有了它,又会想要其他东西。这是推动整个时尚界向前发展的因素。” 那么,他的巴黎岁月又如何?对Vuitton的巨大投入,在戒毒所的日子,以及与Vuitton最后的决裂——模特们身穿寡妇丧服般的黑色蕾丝裙走上T台。 “我怀念巴黎。我是说,我显然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也很热爱这一切,”Marc说。“在那里工作的16年,我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这令人精疲力竭,但因为你很投入,所以不会这么觉得。你就像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你登上飞机,驶向另一个目的地。” “关于时装,奇怪的是,你会一面热爱它,一面憎恨它,”他继续说道。“作为一名时装设计师,我喜欢变化也讨厌变化。这也关乎习惯——行为习惯,工作习惯——接着,一切都消失了:这是一项巨大的损失,你投入了16年的事业。你已十分依恋它,依恋与你共事的人,那份习惯。那些人,那些喧嚣,所有那一切——痛苦与欢乐。” “我认为一切会变得更好,但这并不总能让人感到舒服”Marc说。“有时我会感到无上的快乐,而有时,或许是当我没这么多事可做的时候,我也会感到空虚……Vreeland女士将她的公寓形容为‘地狱中的花园’。时尚界也颇为类似,不是吗?” (责任编辑:admin) |